剑与魔法的交锋,在如银器般清脆的交响声中,分出了胜负。
那秘银的雷电,被夜萱的反震改变了方向,射往出口处的玄冰。雷电猛烈地撞击在冰面,顷刻间,如玻璃碎裂一样,冰碎了!
疲惫的夜萱挤出了一丝微笑,这是她在绝境中所找到的机会,相当于最后的底牌。她收刀,抓起瘫坐在地上的雪霁,直奔出口而去。
可是,对方并未留给她太多的时间,枪声响起,子弹破空飞来。
噗哧!
“唔啊!”
几乎是同一瞬间,夜萱的后背中了一枪,她卯足了全力将雪霁推了出去。
子弹嵌入了夜萱的身躯。随着空气而飘动的红发,被她沉重的身躯带着,一同倒了下去。鲜血流出,红色的悲剧在夕阳下,与黑暗融为一体。
“休想……再接近……”
追兵逼近,夜萱用了一次魔导师的伎俩,用最后的一丝力气汲取了空气中残存的魔力。指间闪起微弱的光,空气中水汽凝结成冰,化作一堵隔绝前后的墙,立在了夜萱的身后。
“夜萱!”
眼角泛有泪水的雪霁愧疚地落下了泪水,她的心里无比地自责,她哭了,束手无策。
她虽有犹豫地望了不知死活的夜萱,然后遵守了夜萱的嘱托,逃!
她不择方向地逃跑,只希望能逃到一个对方找不到的角落,然后……然后,她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“我先去追了,她跑不掉!”
枪手如轻燕般跃起,踩着楼房之间凹凸不平的面,爬到了房顶上去,绕过冰墙,追了过去。
下方,他的同伴,不管是衣着还是身材都无比成熟的炎之魔导师,望着倒地不动的夜萱,发出了冷笑:“你还真是顽强呢。”
夜萱如同一具死尸,发不出任何声音,狼狈不堪。散乱的红发和血液夹杂在一起,分不清彼此。
蓬!
红色的高跟鞋,重重地踩在了夜萱的头上,肆意摩擦着,就像是替她的主人宣告胜利。
“你敢无视我?”
蓬!
更加猖狂地的踩击,又降在了夜萱的身上,无助而又无力的她,发出低声的呜咽。
“哼,算了,反正放在这里不管你也会流血而死,我也懒得再浪费魔力了。”
如果只是一般情况下的话,她完全是可以飞走甚至是瞬移走的——但是,在她亲手布下的结界中,飞行和瞬移是极其危险的,有可能会被卷入空间裂缝。
获得了胜利的炎之魔法师,走向了冰墙,用手触碰以后,忽然用惊愕的眼神看了夜萱一眼。
那已经倒下的红发剑士,忽地又挣扎着撑起上身,蠕动着,在地上留下一道血迹。
“你……”魔导师睁大了眼睛,就像是在看活死尸一样,她竟然有些怕了地后退了一步,举起法杖。
“我还真是……命大呢,刚好没打中我的要害……”
她挣扎着,蠕动着,努力着,想要站起……但最终,在尝试过后,又倒下了。
“真是顽强……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……”炎之魔导师被惊得吞了口唾沫,她高举起法杖,毁尸灭迹的火焰迅速地凝聚。
“给我去死吧!”
火焰的死神挥动起镰刀,在那火球逼近的瞬间,夜萱笑了。
“好慢啊。”
红色的光芒忽然挡住了火球,就像是捏皮球一样,化解了攻击。
光芒褪去,站在夜萱面前的,是与夜萱有着相似面容的,绑着低马尾的年轻妇女。
她依旧穿着朴素的衣服,只是表情不再祥和,而是——愤怒!
“妈妈啊……”
夜萱终于昏迷了过去。
“是谁要对我的女儿下手?”
充满杀意的眼神移到了炎之魔导师的身上,那仿佛要吞掉她的眼神,让她不寒而栗。
“赤色之星,雪兮……贝尔马尔最强的魔法师……原来如此,这家伙是她的女儿啊……”
但她恐惧而又兴奋地高举起法杖,疯狂地咏唱:“那又如何?灭世的火焰啊,请……”
“沉默。”
咏唱忽然失去了声调,聚集的魔力就像是沙子一样散去了。冰冷而又果断的声音,就像是宣判失败的丧钟,让炎之魔导师从疯狂转变为绝望。
“反抗是毫无意义的,德洛斯的走狗。”冷酷的雪兮瞬移到了她的身前,冰冷地说,“老老实实地跟我回去吧。”
就在这时,空间忽然破碎,结界被破开了。
“救命啊!有人来救救我吗!”
此时,掏出巷子的雪霁,正在大街小巷里呼救,可周围却如闹鬼了一般无人回应,她愈发地绝望了。
铃铃……
无人的空旷街道,胸口铃铛的声音格外得响亮。她渐渐地意识到了自己的处境,逃跑的双腿由发凉变成发软,渐渐地,速度慢下来了。
“放弃吧,‘森之奥术师’。”天空中的卓鹰,德洛斯的刺客,在不远处了屋顶上冷笑,“这里早已经是‘幻结界’的领域了,此刻的你早已和外界失去了纽带,谁也不会来救你。”
雪霁紧咬下唇,望着他,后退了几步。
这一瞬间,脑海里闪过了几幅记忆中的画面;耳畔,又响起记忆中的声音……
“你又不好好读书,又不认真学习奥术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“魔术?雪儿,你是奥术师,怎么能去变戏法呢?”
“不要沉迷这些不三不四的东西!给我回去学奥术!”
“雪儿!雪儿!你要去哪?”
哒哒。
德洛斯的军靴轻轻地点在了贝尔马尔的土地上,枪口对准了雪霁。
雪霁两手颤抖,紧咬牙关:“我……我是……大陆第一的魔术师……我怎么可能会任你宰割!”
“哦?”
她忽然做出夜萱的习惯,也望着自己的掌心,苦笑着喃喃些什么。
“明明不想要的,为什么我要拥有这个力量呢?”
她闭上了眼。
“自然之风……狂舞吧!”
号令的声音响起,周围的街道,突兀地生出无数的绿木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延长着,侵蚀着周围的一切。
依凭着房屋而生长的绿藤,将洁白的赫顿玛尔侵染,覆盖上路了自然的颜色。
森林形成了,它在狂舞,在生长,在呼吸……这是,真正的森林!
雪霁的模样,就像是在表演魔术时一样改变了——头发,以及瞳孔,都被染成了绿色,甚至于体表都覆盖了一层碧绿色的微光。
她的瞳孔并不是静止的,而是囊括着森罗万象,流淌着,像是绿色的琥珀,像是翠色的树海!
这个时候,至始至终都像个仓鼠一样畏首畏脚的雪霁,终于使出了全力。
铃铛,受了无形的力而晃动,发出悦耳的声音。
“哦?终于肯舍得使用奥术了吗?‘森之奥术师’?那为什么刚才同伴在救你的时候不用呢?难道说……你是个不珍惜同伴的家伙?”
见识了如同奇迹一样的森林,枪手不慌不忙地填充起左轮的子弹。
咔嚓。
雪霁没有回答他,不使用奥术的理由,只有她自己才知道。
“就让我见识见识吧——森之奥术师雪霁•米斯德瑞!”
密密麻麻的藤蔓,纵横交错着,像是无数双手,朝着枪手延伸而去。这庞大的数量将他逃跑的所有死角都封锁住,手臂粗的藤蔓,忽然加速,刺了过去!
砰——!
几声平凡的枪声响起,焰色的子弹嵌入如植物的体内,轰得爆炸!藤蔓和树枝,在遇到火焰爆炸时显得不堪一击。
“什……”
“说到底不过是些藤蔓,在烈火面前还是如此地不堪一击。”在被火焰灼烧而化为灰烬的藤蔓当中,枪手依旧展现着从容的笑脸,“德洛斯的晶体枪能够随意变换属性攻击,只需要耗费晶体就可以了。”
雪霁咬了咬牙,双手颤抖着,再次尝试着用更多的藤蔓攻击。
可结果,依旧。
“可恶……”
“你的力量我早就洞悉得清清楚楚了,苍之奥术师。”他再次填充好了子弹,举起枪,扣动扳机,“结束了!”
就在子弹飞行的时候,雪霁的额头泌出了冷汗,娇喝一声:“空间啊,压缩吧!”
顿时,前方的空间扭曲了,子弹在经过以后,竟然变得如毫毛一样微小,嵌入了争相延伸枝条过来保护雪霁的树木中。
枪手愣了,但马上又反应过来:“通用奥术‘空间放缩’吗?但是以你的水平,仅仅释放一次就累得够呛了吧?”
如他所说的那般,雪霁脸色惨白地喘着气,周身的光芒暗淡了,原先茂盛的树林,也开始又植物枯萎而死去。
“你不可能再释放第二次‘空间放缩’了。结束了!”
砰!
子弹穿透了空气,在雪霁反应过来之前,就冲向了她的胸口。刚刚抬起头,便已经逼近……
叮!
不知是命运的安排,还是幸运的巧合,子弹击碎了她的铃铛,被弹飞了。
就在此后,周围的空间在铃声的震荡下开始扭曲,迅速地破碎,如同薄膜一样被撕开。
“什么?这是怎么回事呀?”
反应过来的时候,周围的寂静被打碎了,耳畔传来了熟悉的闹市的声音。
结界被破开了。
“突然就出现,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路人们指指点点,在黄昏下的赫顿玛尔又掀起了一阵浪潮。
“那是德洛斯人吧?”
“哇!是啊!好稀奇!”
“闭嘴!”
不知是因为计划打乱,还是因为被路人的指指点点而烦心,枪手咆哮了一声,朝着周围开枪。
“啊啊啊啊啊啊!”
有人中弹了,看热闹的群众惊慌失措,尖叫着逃走了,东西散得满地都是。
枪手的表情第一次变得难看了。
“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不清楚……难道,那个铃铛……”
“哼,你们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呢……”因为运气而得救的雪霁后退了两步,在绝处逢生后,她得意地笑道,“卫兵马上就要来了。这里是赫顿玛尔,他们一定会保护我的!”
“你们几个,放下武器!”
话音刚落,卫兵就来了,接到居民们的举报后,他们就赶了过来。
“闹事的是你吧?请跟我们走一趟。”
卫兵长举着长枪,对枪手说道。
但是,枪手并不为所动。
“放下武器!”
“……”
“说你呢,放下武器!”
“……”
“可恶。”
卫兵长怒了,亲自走了过来,可就在这时,枪手忽然举起枪,对准卫兵长的脑门,直接扣动了扳机。
“啊!”
雪霁吓得闭上了眼睛,她后退了几步,转过身子逃跑。
“队长!可恶!大家,一起上啊!”
卫兵们一拥而上,他们有序地举起长枪,把枪手包围在内,同时穿刺!
凄厉的惨叫。
远处的雪霁回头,她闭上眼,咬牙,凭借着本能在赫顿玛尔的街道里穿梭,一边高喊着:“救命啊!德洛斯人把卫兵杀掉了!”
但人们听了以后,反而升起了恐惧,四处逃跑了。
他们又追来了,在赫顿玛尔的街道,在贝尔马尔的国土上,肆意妄为。
正在奔跑的雪霁,感到了子弹的逼近,她闭上了眼睛,此刻的她已经绝望,心中只有一丝的希望。
“救救我,流云……”
蓬!
火焰的箭矢,命中在了忽然升起的冰墙上,与之化作白色的水汽。
“是谁?是夜萱吗?还是流云?”
处于绝望的谷底,而后又获得了生的希望的雪霁猛地回头。
站在他面前的,一名清秀的少年,穿着白金色的魔法长袍,戴着圆框眼镜。
“你是……那个瞬……瞬什么……”
“瞬息之卡尔。”
这个时候,她的身后又来了几位服装与卡尔相似的人。
“你们,为什么……”
“先不管你是怎么惹上他们的,首先,我们是贝尔马尔人。”卡尔推了推眼镜,“我可无法容忍德洛斯的杂碎在我们的地盘上胡作非为!”
“可恶,又来了一个碍事的人……”已经有些失去理智的枪手举起枪,就要扣动扳机,但他的肩旁忽然被人拍了两下。
他抬起头,面对着的,是雪兮笑里藏刀的脸,以及……脖颈边炽热的炎之刃。
“游戏结束了哦,德洛斯人。”
睁开双眼,映入眼帘的是模糊不清的白色。
模糊的意识缓慢地清晰,在能够看清楚之前, 身体,从后背,左手,已经全身的筋骨传来的酸痛,让夜萱瞬间清醒了。
床边,趴着雪兮,在熟睡,看样子是照顾了她许久。
左手和上半身被包扎得严严实实的,紧绷的感觉使得胸部有些难受。
她想起来了,突然被追杀,还有自己中枪的事。
她尝试着做起来,但无力的感觉让她蠕动两下后便只能放弃。
“唔……你醒了?”
或许是这轻微的蠕动触碰到了妈妈,她揉了揉眼睛,看到夜萱醒了以后,立马兴奋地睁大了眼。
“你等着,我去叫人来。”
她这么说着,快速离开了房间。
不久以后,房间再次被打开,进来的是流云、妈妈、沙伽老师还有低着头的雪霁。
“阿花!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!”
妈妈眼眶湿润地抱住了夜萱,看她的样子,一定非常担心吧。
夜萱干笑了两声,疲惫地说:“说什么晦气话呢,我是这么随随便便就会死掉的人吗?”
“受了那么重的伤,如果是一般人的话早就没命了哟。”流云坐在了床边,他的表情很怪,在像在生气,也像在担心。
他犹豫着要说出什么,脸有些红了,最后别扭地开口:“那个……多谢你舍命救了雪霁,真的非常感谢!”
“谢谢你!”
雪霁也弯了腰,朝着她道谢。
“举手之劳……诶嘿,‘举手之劳’这个有点太谦虚了,得换个词……哎呀一时间想不到了,好气……算了算了,反正我也没死掉嘛!”
抱着几本书的沙伽摇了摇头,说:“别逞强了,如果不是圣骑士的话,单靠普通的医疗是绝对救不活你的。这样的伤,就算是用最好的药,也得要几个月才能痊愈。”
她说完,把手中的书放在了床边:“这一阵子,你就不要下床乱走了,安安心心地养伤吧。”
“啊!还是老师您懂我啊!这样以来我倒还想谢谢自己受这么重的伤了呢——哎呀!疼!”
“说什么胡话呢!不许说这么荒唐的话!”雪兮狠狠地用手刀教训了夜萱一下,看得出来,她的担心没有消去半分。
她的记忆渐渐清晰了,战斗的一切,还有——被践踏的屈辱。
“赫顿玛尔现在已经加强了警戒,街上的卫兵和鬼剑兵也变多了。那两个人已经被抓去审问了,虽然不敢保证援兵的存在,但暂时赫顿玛尔是安全的。”她说着,把头转向了雪霁,“你应该是被追杀了很长时间了吧?稍微说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吧。”
“我……诶嘿……怎么说呢……”雪霁有些犹豫地看了一眼流云,见流云点了点头以后,便挺直了腰板。
“唔……你们能坐下来吗?一直站着的话好别扭……”
三人把椅子搬来,围着雪霁坐下。夜萱也稍微挪动了身子,她对让自己遭重的事自然是感兴趣。
“那个……阿姨知道奥术吗?”
“当然知道。”雪霁回答说,“那是拥有神秘力量的神秘的一族,在书上是有记载的。传说他们能够控制空间,并且还有许多未知的力量,相较于魔法,奥术的力量更为广泛。如果说魔法是我们魔界人的土著力量,那么奥术就是古阿拉德人的‘魔法’。”
沙伽点了点头,补充道:“奥术的力量是根据血脉的纽带代代相传的,自百年前以来便已极为稀少,在德洛斯已经绝迹,而在贝尔马尔也不过只有帕米尔的米斯德瑞一家仍在延续,同时知道他们真实身份的人也只占少数。我听说前一阵子他们家的独生女离家出走了,该不会就是你吧?”
“啊……呃……这……”雪霁表现出一副扭扭捏捏的样子,玩弄起了裙子的摆角,有意地移开了视线。
“果然不出我所料呢,第一次见到你我就有一种熟悉的感觉,现在确认了之后,你和你父母还真是像呢。”
“您,您是我们爸爸妈妈的朋友吗?”
“谈不上朋友,只是‘知道’罢了。”沙伽闭上眼摇了摇头。
“是吗……”
“那这样一来,德洛斯人的目的就很明朗了。”沙伽肯定地说。
众人又把事先聚集在了沙伽这边。
“德洛斯目前正在进行晶体革命,作为原料的晶体自然是重中之重。奥术师能将大量的晶体转变成高密度高魔力浓度的金色晶体,这样以来,制造出来的装备、武器甚至是普普通通的路灯,都比普通的晶体制造而成的产品要上等。
“就比如普通的红色小晶块,可能只含有点燃柴火的魔力,但是精炼以后的红色小晶块在铸造中甚至可以代替火焰石,打造出火属性的武器或者是抗火属性的防具——而在其中起关键作用的,就是奥术师。”
“这么厉害?哇!这可是商机啊,商机!”流云突然想到了一个歪念头,两眼放光的大叫,“呐呐,雪霁!你辛苦一些,我们卖这些晶体给诺顿,一定能大赚一笔的!”
“但是……改变物质本身的性质什么的,我完全没有好好学……”
“什么!”像是遭受了晴天霹雳的流云马上又石化了,萎焉了下去。
沙伽干咳了两声,把话题引入正轨:“所以说呢,他们现在还是很需要奥术师的,而且像雪霁这样的幼年的奥术师是最好的对象,如果能抓来做苦力的话,晶体的生产一定会事半功倍的——所以他们才冒险来贝尔马尔的首都抓人——虽然最后还是失败了,但有一就有二,他们不会就这么放弃的。”
“但是我可完全不会什么‘体积放缩’啊,他们抓住我也没有用的,就是不信……唉,德洛斯人真是讨厌。”雪霁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,“毕竟我在学习的时候可是想尽了各种办法逃跑啊……”
“我说你这小妮子啊……”
“嗯?”
咣!
雪霁惨叫了一声,她应声抬头,想不到迎面而来的就是有着年轻模样的中年妇女的当头手刀。
愤怒的雪兮突然起身,摆出了一副要教育小孩子的架势:“你难道还认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吗!”
“完蛋……你自求多福吧,小家伙……”
见识过愤怒雪兮的恐怖的流云和夜萱在心里纷纷为雪霁默哀,一旁的沙伽异常热情地拿出了一本小册,随时准备记录接下来发生的“素材”。
“你还没有成年吧?你是个娇弱的女孩子没错吧!那就不要给我擅自说什么离家出走啊!”
“呜……是!”雪霁已经被这架势吓傻了,就好像是她的亲生母亲在教训她一样,连顶嘴的想法都没有!
“你知道你的父母有多么担心吗!擅自离家出走,他们会多么着急!你应该也已经懂事了吧?难道不会换位思考一下吗!”
“呜……”
“光哭有什么用!给我发表想法啊!”
“我……呜……我会写信告诉他们我在赫顿玛尔的……”
“不止这样,给我深刻反省一下啊!”
终于,雪兮似乎是累了,气呼呼地做了回去。
反观雪霁,完全已经是被吓哭了的状态,害怕地缩到了流云那边去。
他叹了一口气,无奈地喃喃道:“真是可怕啊……虽然我没有妈妈,但是这威严完全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了……”
“还有你!”
流云吓了一跳,气势汹汹的雪兮正瞪着自己。
“你十七岁了吧?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吧?明明知道雪霁的事,不仅不把她送回家,反而带着她胡来,你以为你能一直保护她吗?我不知道你们是什么关系,但是你给我记住,纵容永远不是什么好事!”
“是……”
语罢,怒火未消的雪兮,以及恢复了笑容的沙伽,看样子是要走了。
雪霁积极地把他们送走,一边赔着笑脸,一边聊起家常,离开了房间。
刚刚还喧闹的房间,现在又归于正常病房的寂静。
窗外的白鸽舒展的翅膀,在空中扇落几篇白羽。流云打开了窗户,拾起几根落下的羽毛望向窗外的繁华盛世,无言。
“话说流云,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吗?剑术协会那边你去吗?其实我昨天叫了人来观战的。”
“不去了。”
“诶?为什么?我明明那么期待的……”
“我本以为逃回了王都就能避难,但没想到德洛斯的人那么快……”
“哼,要不是我昨天没有体力和魔力的话……”
“你可别自大了,我和他们交手了几次,他们身上的装备实在是太好了,我完全打不中要害!”
“装备和魔法一样,只是工具而已!这个世界上没有我斩不掉的东西!”
“行行行!你厉害行吧!”流云放下羽毛,回到夜萱的身边,“那怎么你昨天输给了我呢?”
“这个嘛……咳咳,偶尔让你赢一次让你增加一些信心,不然每次都是我赢你肯定不喜欢和我打喽!”夜萱勉强蠕动身子,依靠着床头坐起。
“切。”流云想笑,但他懒得和这个自大狂辩。
“虽然最不想看到的结果还是看到了,但是赫顿玛尔确实是最安全的地方。而且……我答应了雪霁要让她在斑斓之夜上表演她的魔术的,我不能反悔。”
“哎哟……啧啧啧啧,就像是在看言情小说一样呢,腻死我了!”
“去你的,你就羡慕吧,嫁不出去的家伙!”
“切,不是我吹,我这么可爱,随便拉一个贵族少爷都愿意跟我结婚,我还愁什么?”
“哦?那白风呢?”
“呃……那个是怪胎,是怪胎啦!不对——”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脸颊罕见地红了!
“哦?给我说中了吗?恋爱的小少女?”
夜萱害羞地钻到了被子里,流云则一脸坏笑地上床拉被子。
“哇!你这变态,别趁我虚弱的时候下手啊!”
“嘿嘿……这不是重点,快把你那红得不行的脸露出来!”
“哇!别!”
受伤的夜萱完全抵抗不了,流云扒掉被子,凭借着多年战斗的臂力随手一扔……
这个时候,门开了。
蓬。
落在了不该落在的人身上。
“真是的,你们在搞什么……”雪霁把被子弄在了地上,正想抱怨的时候,忽然止住了。
她看到了,床上保持着怪异体位的两人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永别了。”
雪霁面如死灰地转过身子,又离开了房间,用匪夷所思的臂力关上了门,用力的程度就连流云也比不上,好像房间都震动了一下。
“完蛋了……这下是真完蛋了……”流云脸色苍白地下床,神情恍惚地朝外面走去。
“啊哈!我好像可以预见你疯狂解释的模样了呢!”
“吵死了!我这下是真的完蛋了啊啊啊啊啊啊!”
可怜的门又被用力地打开、关上,瑟瑟发抖地感受着流云的飞奔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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